吹虹霓

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正联全员】【超蝙】玻璃花房(9)

Summary:“他要像一棵树栽在溪水旁,按时候结果子,叶子也不枯干。凡他所作的,尽都顺利。”

CP:超蝙

Warning:娱乐圈半AU,人物背景部分重构。

前文:见合集上一篇。



第九章

“你确定自己可以吗,克拉克?”

克拉克在她担忧的目光里举手投降:“我真的没事,露易丝。”

新晋的制片人女士打量他一会儿,在扫过他刻意绷紧的胸肌后舒出一口气。她像是忽然失去了那股支撑她挺到现在的精神,不顾形象地倚着墙壁松懈下了肩膀。

“真见鬼。”她抱怨道,“这世界如今盛产些疯子,超人的拥趸与仇敌终于在旷日持久的相互攻讦中统统精神失常了。或许我应该重返记者岗位,写篇《世界为什么不需要超人》出来,给这头脑发热的双方都泼上一桶冰水。”

“……”克拉克无辜道,“我觉得这似乎也不能怪在超人头上。”

“是呀,是呀。”露易丝叹了一口气,“好吧,对不起我们的红披风先生,这一切当然都与他无关——我只是,克拉克,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有时我的确考虑脱离名利场,回到报社的格子间里去。起码在那里我所追求的是客观、公正与价值,而不是玩弄舆论、欺骗公众、造神和渎神。这段时间里我在后台见到太多莫名其妙的恶意了——其中有些离奇到了可笑的地步,你永远不会知道人们究竟为何而痛恨你……我本应该过滤掉这些信息的,对不起,但我实在想不到他们会顺着网络延伸到现实中。克拉克,有时我甚至会想,这真的只是一场真人秀吗?那么究竟谁是演员,谁又是观众?”

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如同喃喃自语。克拉克默然地握一握她汗湿的手心。

“你只是太累了,露。”他只能这样说,“这档节目结束后你得休一个长假,飞去加利福尼亚、佛罗里达或夏威夷,晒晒太阳,一切都会好的。”

露易丝借他的手重新站直了,她向后捋一捋发丝,深吸一口气,于是她又从亲密的朋友露易丝变成了令人敬畏的制片人莲恩女士。

“是的。”她说,“那么走吧,克拉克,准备好,我们得重新回到战场去。”

 

“战场”,露易丝的用词从来都富有新闻的精密,假如她一直呆在《星球日报》,克拉克深信她迟早会获得一个普利策奖。

这就是一场战争——无论表现形式有多么荒诞——这就是一场战争。

那位袭击者甚至会给这场战争加上一个神圣的名头,证据是他如同一千年前的十字军士兵一样,在血一样红的袍子上装饰着基督的标志……不,不是曾钉死过耶稣的十字架。

是一个“S”。

“荆棘上岂能摘葡萄呢!蒺藜里岂能摘无花果呢!”他以一种殉道者的狂热尖叫着,“去死吧,伪神!”

当时的场面一定相当滑稽——因为事实上他们全都刚从加长林肯上下来,且因为身上的奇装异服(请相信,穿队友的制服真的不会令人感到开心)而纷纷谦让着不肯走在最前列。正在此时,那狂信徒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穿着经典而过时的牧师式长袍,举着装在金瓶子里的不明液体,呼喊福音书上的经文,向正兴高采烈朝围观粉丝们挥着手的布鲁斯·韦恩迎面一洒。

宗教与娱乐的交锋,传统与新潮的碰撞,虔信与解构的对照,克拉克走神地想,如果他仍然是那个挤在人群里的实习记者的话,他准能拍出一张让自己转正的照片来。

但当时他可什么也没来得及想——他只是以惊人的速度扑到了布鲁斯面前,那瓶所谓的“圣水”连同容器一起砸中他的前额。

还好不是硫酸,克拉克暗中庆幸,否则这一切就会变得更难解释了——即使是在这样的混乱中,也有至少十个机位正对着他呢!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向后跌倒,确保自己的脑袋能咚的一声撞上韦恩塔台阶下坚固的石板。在跌落过程中他忙里偷闲地瞟了一眼,世界在他眼前如同一个徐徐展开的慢镜头。

道路旁的粉丝们脸上的喜悦神色在中途扭转为惊恐;巴里冲过来的步伐太快了,但愿在混乱中没人对此做专门的记录;还在另一辆车上的莱克斯·卢瑟放下车窗向此窥探;警卫们从不远处涌来,把袭击者牢牢按在地上……

而布鲁斯,布鲁斯只是站在那儿。

他在观察这一切。

这念头莫名其妙地被塞进克拉克的脑海,但他还来不及想自己到底为何如此笃定,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这一下几乎令超人也有点头晕目眩,省了他佯装疼痛的工夫。

然后重重的人群向他涌来,如同盾牌般护卫他的四面。在紧张的迭声询问与忙乱的全身检查中,他仍能听见那深信者逐渐远去的诅咒。

“说谎言的,你必灭绝!”他声音中那种带着恶意的亢奋随着风播撒出去,灌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他们的喉咙是敞开的坟墓——神啊,求你定他们的罪。愿他们因自己的计谋跌倒……”

砰的一声,警车的门关上了。尖利的警笛压过他精神错乱的谵妄,克拉克终于感觉自己重返人世。

于是他揉着后脑勺坐起来,假装惊慌失措地眨着眼:“天哪,太可怕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在汹涌的人群后,布鲁斯仍然独自站在那里。克拉克偷偷向他送去一个小小的微笑。

没有关系,我没事,你看,这只是一场表演。

但布鲁斯一言不发,他的蓝眼睛如同一泓深凉的海水。

他垂下头去,转过了身。

 

由于这场袭击未造成除克拉克·肯特前额淤青以外的任何严重后果,直播决定按计划照常进行。

尽管几乎所有人都劝他停下来,但克拉克坚持如此: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一切等待都只会增添变数。拉奥啊,如果他们下次真的换成硫酸了怎么办?

那瓶“圣水”泼在他脸上的触感仍然清晰,韦恩集团最尖端的实验室当即提取了残余液体进行分析,得出的结论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纯水,岩盐,或许再加上一两个小时的虔诚祝祷。

“简而言之,”自告奋勇帮忙化验样本的巴里说,“这就是一瓶神圣的盐水。”

他把手套摘了下来,活动一下十指。白色实验服很衬他灿烂的金发与熠熠生光的蓝眼睛——克拉克几乎可以想到直播界面上又会显示出多少疯狂的表白弹幕。

但巴里叹了口气,把白大褂规规整整地放回衣柜里。他现在毕竟是“布鲁斯·韦恩”,应当时刻保持风度翩翩与西装革履。

“他们很喜欢用我的职业搞一些噱头。”他说,“但每次进入实验室的确都会让我的心情变好——呃,不是指这一回,克拉克——我只是,有时我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幕后工作。”

克拉克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巴里有点怜悯地注视着他。“但是谁让我们……”他喃喃道,幸而及时住口,“好了,二次排查应该也要结束了,我们走吧。”

克拉克对他没有说出来的话语心知肚明。因此他们一路上都在竭力转移注意力,话题从这次外景的安检严格程度一直说到哪位重量级嘉宾接受了邀请。

“戴安娜也会来。”巴里向他分享消息,“戴安娜·普林斯,据说她和韦恩传媒会开展一轮新的深入合作。”

克拉克好奇地问:“所以传闻是真的吗?她真的在和史蒂夫交往?”

“……”巴里为难地说,“可能你已经忘了,克拉克,但我们现在还在镜头范围内。”

克拉克:“……”

他抬起头,走廊上的摄像头一个接连着一个在他面前铺展开。它们漆黑地凝视着他,像一个个吞噬星辰的小小黑洞。

他忽然丧失了兴趣:“噢。”

于是他们都闭上了嘴,默然走完了这一段长长的路。

 

这种不易察觉的沮丧情绪一直伴随他进入会场。布鲁斯慷慨地腾出了一整个大厅来布置背景,并十分难得地摒弃了他一贯的花里胡哨作风,四处都显示出庄重的古典做派与简洁的现代审美。连前来巡视的莱克斯·卢瑟也无法提出更多意见,他踱过房间整整三圈,最终指示道:“把那个‘JL’标志摆得靠边一点。”

布鲁斯从善如流,亲自将它挪到指定位置,确保卢瑟先生全程不必进行任何形式的插手——因此克拉克如今呆在这个标志下,才能摒弃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忧:譬如这沉重的钢板会不会忽然掉下来,被他砸出一个深深凹陷。

他此时微微走神,但面上仍然端着诚恳热情的微笑,给伸到面前的便签纸、T恤衫、照片与同人本一一签名:在戏剧开始前的粉丝见面环节,这是他们必须履行的工作任务。

所幸克拉克出道不久,来找他签名的人大多对他本人缺乏兴趣、仅仅只是为了集邮。他很快清闲下来,在对不远处几乎被人流埋住的哈尔报以真诚的哀悼后就躲回无人注意的角落,打算继续独自品尝这种高贵的孤独……但忽然,一份《星球日报》唰地抖到他眼下。

“嗨!”在他惊恐的目光里,那个穿着超人T恤的女孩问,“能给我签个名吗?”

 

“啊。”克拉克如释重负道,“原来如此。”

他捏着这位超人粉丝坚持塞给他的“S”标志钥匙扣,认认真真地在《星球日报》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签在头版标题的那个“SUPERMAN”旁边——那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大都会时,露易丝为《星球日报》撰写的专题稿件。当时谁也未曾预料过,“超人”这个情急之下捏造出的名字将响彻整个世界。

“是的,可能我不该对着你吐槽你的老板。”女孩说,“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法忍受布鲁斯·韦恩饰演超人这件事……当然,我的意思不是我赞同刚刚那个神经病。当时我就在旁边,几乎要心脏骤停了——‘拜超人教’和我们超粉完全不一样!他们简直是个见鬼的恐怖组织。”

克拉克大力赞同:“而且我根……我打赌超人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知道有人这样膜拜他绝不会让他感到高兴。”

超粉女孩对他露出赞赏的笑脸。

“我果然没看错人。”她由衷感叹道,“我就知道卢瑟最开始想让你扮演超人总有他的原因。说实话,虽然他这人不怎么样,但在有关超人的问题上,你也很难再找到一个人的眼光比他更精准了。”

“……”克拉克僵硬地微笑,“但你刚刚不是说,是因为喜欢我扮演的灯侠才来找我签名的吗?”

“那是另外一回事。”女孩说,“主要是因为谁来都肯定比哈尔·乔丹好,我实在受不了他那种浪荡样子——灯侠应该是规整、严肃而刚毅的!如果说布鲁斯·韦恩还算干了一件好事,那一定是力排众议、没把绿灯侠交给乔丹扮演。”

“啊,当然,”在克拉克受伤的眼神里,她后知后觉地说,“你也不错,克拉克。你看,我都愿意让你把名字签在我珍藏的超人首次登场的那一版《星球日报》上!我好不容易才从我爸那里搞到的,他也是个超人粉丝,经过一个钟头的长谈才愿意把它给我,他对我说:‘玛丽亚,今天我把它和我对超人的敬爱一并交给你……’”

“呃,对不起,玛丽亚。”克拉克忽然打断了她。他偏过头去,看向不远处搭建好的“正义大厅”。“谢谢你和你父亲对——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份在你父亲的礼物上签字的殊荣,但真不好意思,恕我失陪。”

“我们的戏剧已经开场了。”他说。

 

卢瑟向他们提供的是一个简短的试镜剧本,但巧妙地包含了每一位联盟成员的戏份。他给每个人安排的台词都少得可怜,却只凭寥寥几语就刻画出极其鲜明的个性——即使是抱着最挑剔目光的克拉克也不得不承认,卢瑟对他们的把握十分精准,在阅读时,他几乎错觉自己的确曾这样行动。

但毫不意外地,超人永远是这位被放错位置的天才剧作家所关注的核心。布鲁斯因此不得不承担全剧最长的一段独白,他因此整整对着镜头抱怨了半个小时。

“太滑稽了!”他抗议道,“我搞不明白莱克斯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能给超人和蝙蝠侠安排这样烂俗的桥段!这段台词我实在背不下来,上帝啊,即使再多看一眼都会对我的眼睛造成严重伤害。”

但卢瑟的态度空前强硬,他拒绝接受任何针对此剧本的修改意见。面对布鲁斯半真半假的愤怒,他仅仅奉送一个诚恳的微笑。

“抱歉,布鲁斯,我本该在写作时更多考虑你的文学鉴赏水准。”他慢条斯理道,“但剧本一个字也不能更改。我们所谈论的对象,超人,他不是任何一个你在市面上的三流小说里能够见到的角色,他真实存在于我们的世界,如同太阳每日按时升起般确凿无疑。而他也正像太阳般公正而和煦,向每一声呼告伸出搭救的手——不是吗,布鲁斯?若你确信这一点,那我也不能不确信:当他置身于我的戏剧中时,他必定要按这已排定的情节去做。”

在布鲁斯的沉默里,他含着狡狯的笑意说。

“当然了,如果你坚持不肯——那不妨再考虑一下我最初的提议,让肯特先生来替代你的工作?”

于是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七巨头”齐聚在正义大厅。布鲁斯站在最中间的位置,鲜明的红蓝色彩把他衬得更白了一些。

“经过这场几乎覆灭了整个联盟的危机后,我们必须决定是否允许蝙蝠侠继续留在联盟内。”他毫无感情地照本宣科道,“所有同意……”

“等等。”在他对面,穿着蝙蝠装的迪克首先质疑道,“投票前总得先给被告一个辩解的机会吧?”

而在他身后,和克拉克一道充当背景板的哈尔低声吐槽:“见鬼,我居然维护起了卢瑟的剧本——但说实话这的确有点OOC了,还不如卢瑟写的台词呢。”

所幸他们有丰富的蝙蝠侠替补资源,在迪克因为擅自改动台词而被轰下台之后,现在换成杰森站在布鲁斯面前了。

布鲁斯不得不再次毫无感情道:“所有同意……”

“去他妈的。”杰森显然吸取了迪克的教训,因为他直接跳过了质疑的步骤——转入辱骂那一环。“你们有什么权力决定蝙蝠侠的去留?我不干了!”

“……”布鲁斯说,“提姆,你来。”

果然,如同罗宾团各位成员粉丝之间激情洋溢的撕逼中被反复证实的那样,这个破团里只有提摩西·德雷克算得上情绪稳定——虽然被他的黑粉称为“每天都保持着稳定的死气沉沉”——他不负所望,保住了蝙蝠侠这个角色的最后一个备用演员。

“我的行为无需辩解。”提姆以一种出人意料显得十分适配的死气沉沉的平静态度说,“发生同样的事情,我还会这么做。”

拉奥啊,克拉克想,这听上去真像蝙蝠侠会说的话。

他忽然想到第一次看到这段情节时的心情——有那么一瞬间,他为自己的动摇而感到羞愧。

他被卢瑟的剧本说服了。

再没有什么事能比意识到卢瑟的正确更令他感到绝望了:他知道卢瑟说的是对的,蝙蝠侠当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永远怀疑与防备所有人,甚至包括他本身——他当然会针对每个成员制定严密而残酷的反制计划,如同耶和华轻易毁灭人类所建造的巴别塔。

而超人,超人当然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在舞台的中央,“超人”正向“蝙蝠侠”递出一个小小的铅盒。

“如果联盟有成员出现立场错误,”布鲁斯完美地复述出了每一句台词,“我希望有个我信任的人来保证星球的安全。”

“即使威胁来自于我。”他说。

轻微的咔哒一声,他打开了那盒子。

克拉克亲眼见证了布鲁斯如何严防死守卢瑟的干涉:在最短的时间里,布鲁斯安排好了有关场地布置、人员调度与道具准备的全部工作。得知剧本需要“氪石”出场时,他再三检查了盒子的里里外外,确保其中仅仅安放一枚普通的祖母绿。

他也曾设想过最坏的情况——或许当盒子被打开时,里面已经是一块真正的绿氪石了。但考虑到那铅盒的体积,克拉克相信自己并不会受到任何致命的伤害。

他的确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那盒子是空的。

 

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观众们显然同演员一样对这意外感到莫名其妙。提姆不得不从半死不活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尝试着进行一些并不成功的临场发挥。

“这是什么,超人?”即使是现在他也牢牢记得保持蝙蝠侠的人设,上帝作证,提姆简直值得一座奥斯卡奖。“这就是你的威胁,装着人间一切灾难的潘多拉之盒?”

但他的冷幽默尚未引发尴尬的笑声,就立即消失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尖叫里。

克拉克猛地抬起头,韦恩塔坚固的外墙在他面前倒塌下来。

他的动作快过思绪,冲向那面墙下首当其冲的女孩——他记得她,继承了父亲的《星球日报》与对超人的敬爱的玛丽亚。在报纸头版的超人标题旁,他签下“克拉克·肯特”的名字。

她完全被吓傻了,不知所措地盯着正朝自己的头顶呼啸着坠落的墙体。克拉克顶着满头沙砾与尘土扑到她面前,他伸出双臂。

一块连着钢筋的混凝土完完整整地砸在他背上,把克拉克将要出口的安慰转为一声疼痛的闷哼。但就在这一瞬间,玛丽亚显然已经回过了神。

一种新的惊愕取代了恐惧,伴随烟尘一并洒进她的眼睛,但她仍然一眨不眨,仰头凝视。

“你是……”她喃喃道,“超人。”

克拉克不知如何回应。但又一次猛烈的震动感传来,他咬紧牙,一把扯掉了滑稽的眼罩,拦腰把玛丽亚抱起来,飞向四散奔逃的人群。

“往这边!”他呼喊起来,所有克拉克·肯特的痕迹都被抛掷下去,现在他听起来完完全全是超人了。于是沉浸在惊恐与痛苦中的人们也都抬起头来,尖叫和哭泣的声音渐渐安静,他们开始奔跑,追随那片飘扬在空中的红披风。

克拉克飞得更快了,想用肩膀撞开另一面墙壁,这显然是当下最快的逃生通道。他试了一回,第二回。他听见玛丽亚在他怀里低声的呜咽。

他置若罔闻,第三回,他成功了。

韦恩塔在他身后颤抖,这座彰显韦恩家族荣耀的建筑眼下变得千疮百孔,在那个心脏形状的破损里,人们如同河流般涌出来。克拉克落下去,把一直被他牢牢护在怀里的女孩放到地面上。

“跑吧。”他只来得及交代这一句,“快跑,离这里越远越好。”

玛丽亚看着他,她的眼睛流下泪来。

顺着她的目光,克拉克低下头去。

 


他忽然想起蝙蝠侠曾问过他的问题,那时他们刚刚认识不久,彼此尚且带着尴尬的疏离。但蝙蝠侠仍然那样问了。

“超人也会流血吗?”

克拉克颇感被冒犯,于是回答:“我不知道。”超人从不说谎,他的确未曾有过类似的经验。

而现在他终于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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