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活动】【Arthurm】下水道的人鱼
Summary：亚瑟在下水道里捡到了它。
它是一条人鱼。
CP：Arthur/Orm，斜线有意义。
Warning：暴力描述，黑化操作，背景改写，时代重构。
一个毫无意义的假设：如果他们相遇在恶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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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呆在这里感觉如何，”亚瑟说，“但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干净的水源了。”
那条人鱼趴在浴缸边沿看着他，用那双浅而朦胧的蓝眼睛。
亚瑟在连通着慈恩港的那条下水道里发现了它，在那些尸体、蛆虫、腐败和恶心的东西中间。人鱼就躺在那儿，和所有污秽共生着。
于是亚瑟把它带回了家，放了一浴缸的水，费力地把人鱼洗刷干净。楼下的邻居来抗议污水渗到了他的天花板上，并发誓那种恶臭是他生平所未闻的，直到亚瑟答应抽空会为他修理天花板，并拿出了新鲜的鱼作为歉礼。
邻居怒气冲冲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那就没什么了。”他宽宏大量地说，“毕竟我的孩子们也很久没吃过鱼啦，只有你才能弄到这种能吃的鱼……等等，污水是从你浴室里渗出来的吗，那里面是什么？”
亚瑟用另一条鱼把他搪塞了过去，直到他心满意足地提着翕张两腮的鱼离开，而亚瑟回到浴室去看被他藏在那里的人鱼。在淹没了浴室、厨房与邻居的天花板之后，人鱼终于露出了它的原本面貌：它的上半身与人类惊人的相似，单单论起面孔来甚至更端正俊美；但在线条美丽的腰腹之下，是一条像傍晚的海水那么蓝的鱼尾。
“修正一下。”亚瑟说，“我没有侮辱你——所以别用尾巴甩我了，挺疼的——我指的是曾经的海水，我见过曾经的海水。”
人鱼停了下来，它的尾巴又开始往外渗出溃烂的脓液了。亚瑟拿来医疗箱子，把那条像曾经的海水那么蓝的鱼尾裹了起来。
“你怎么会呆在下水道里呢？”他问，“那儿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慈恩港，但现在的慈恩港比下水道还要糟糕了，除我以外没人愿意去那里。”
人鱼把脸埋进从亚瑟家水管里放出的自来水里。他那头比黑市流通的原金更明亮的发丝漂浮在水面上，像株在生长中畸变的海藻。
“好吧。”亚瑟说，“我忘记了，你只是条人鱼。”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是很深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着一个地连起来才成。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人鱼在浴缸里烦躁地甩着尾巴，那些脓疱破裂了一点，浴缸里的水又变得浑浊起来。因此亚瑟不得不放下童话书，把人鱼从浴缸里抱起来，用单手给它换水。
人鱼抗拒地用手推着他，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指间的蹼是玫瑰一样的粉色。有几滴水珠溅到了亚瑟放在旁边的书上，黑色的手写字迹变得模糊起来。
“嘿！”亚瑟警告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别弄坏它，否则以后顿顿都给你吃鳕鱼。”
人鱼立刻安静下来，它又用那双浅蓝的眼睛谴责性地盯着亚瑟了。
“这一招没用了。”亚瑟把它放进重新清澈起来的水里，转身拿起了那本书。“现在我来给你念下面的：不过人们千万不要以为那儿只是一片铺满了白砂的海底。不是的，那儿生长着最奇异的树木和植物……”
人鱼潜进水里，愤怒地吐起泡泡来。
“……只有当一个人爱你、把你当做比他父母还要亲切的人的时候；只有当他把他全部的思想和爱情都放在你身上的时候；只有当他让牧师把他的右手放在你的手里、答应现在和将来永远对你忠诚的时候，他的灵魂才会转移到你的身上去，而你就会得到一份人类的快乐。他就会分给你一个灵魂，而同时他自己的灵魂又能保持不灭。但是这类的事情是……”
亚瑟停了下来。他折起这本书的书角，做了一个小小的标记。
“今天就读到这里。”他说，“剩下的部分我父亲全写错了，变成了一个人鱼和王子坠入爱河的三流爱情故事。等我找到原文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人鱼急促的呼吸起来，耳后薄薄的鳍在浴室的灯下面闪着彩虹色的光。它不满地用指甲抓挠池壁，发出类似开动捕鲸船那样的刺耳声音。
“好吧，好吧——但是这类的事情是从来不会有的。”亚瑟说，“这是我记忆中的版本。小美人鱼最后化成了泡沫，王子跟公主结婚了，过得不错。然后，这故事就这么完了——鬼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一条鱼讲童话故事。”
他嘟哝着离开浴室，去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餐。
“我今天又去了慈恩港。”亚瑟说，“人类已经没法接近那儿了。海面上漂着原油和塑料，连海藻都消失殆尽。你当时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他一边说，一边低下头去，研究性地查看溃烂处新长出的红肉。
“你的伤口在转好。”他宣布道，“很快我就能把你放回海里去了。你能游到深海吗？那儿应该还能让你生活下去。”
人鱼在他手下放松着，用淡蓝的尾鳍卷住了亚瑟的手臂。在过去的一个周里，它变得出乎意料的温顺，那双浅海蓝的眼睛不再向亚瑟投以锐利挑剔的瞥视，取而代之的是沉静而深思的目光。它逐渐表现出矜持的示好与亲昵，在亚瑟拿来鱼肉时允许他抚摸自己的头发。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亚瑟说，“你被我驯服了吗？但我是个人类，人类捕捉像你这样的人鱼，把它们卖到黑市里。”
人鱼皱起眉来，它看上去生气了，但依然非常美丽，比亚瑟见过的所有人鱼都要美丽。如果把它送进黑市拍卖会的话，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和人鱼等重的黄金。
亚瑟撕下最后一片鳕鱼肉，喂给牢牢卷着他的手臂不放的人鱼。现在连这种深海鱼的价格都在上扬，再这么下去他只能每天去北极抓鱼了。
人鱼垂下眼睛，缓慢地吞食着那片鱼肉——虽然用“优雅”这个词来形容畜类有些不妥当，但亚瑟的确只能想到这个词。它沿着鱼肉细腻的纹理向上一点点啮咬，锋利的牙齿在灯光下闪着寒冷的光泽。
直到那些牙齿碰到亚瑟的手指。
“你在干什么？”亚瑟猛地抽回手，他站起身来，用一种十足恐吓的语气威胁着。人鱼仰起头冷静地看着他，它的尾鳍依然勾着亚瑟的手臂。
亚瑟挣脱了它。他在浴室里焦躁地四处踱步，然后冲到水龙头那里洗手。但人鱼口腔的热度和那种柔滑触感依然黏附在他的手指上，它在舔他。
“别再做这种事了。”在情绪稳定下来后，亚瑟警告道，“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得不到的。”
而人鱼张开鲜红的嘴唇，向他露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来。
“亚瑟·库瑞。”站在他家门口的宪兵说，“有人举报你非法猎捕野生人鱼。”
他们越过亚瑟的肩膀走进房间里，在他刚刚拖好的地板上踩出一串湿漉漉的脏脚印。他们拉开所有的抽屉，翻检纸张和画册，把鱼钩拉扯变形。有一名宪兵看向站在门边的亚瑟。
“你拿着的那东西是什么？”他命令道，“交出来。”
亚瑟一言不发。他向宪兵举起手中破破烂烂的书本封皮，上面用黑色的墨水写着《海的女儿》。
“罪犯也会看安徒生童话吗？”那名宪兵发出一声嗤笑，转过身向同伴们示意。他还打算上前来从亚瑟怀里夺过那本书，但另一个老宪兵制止了他。
“别动他那本书，”老宪兵说，“他那倒霉鬼老爹留给他的。就因为这本书，他揍断过不下三个鼻子了。”
“他的罪犯老爹，”另一个人插嘴道，“把童话书和他的犯罪基因一并传给了儿子。他们家可是世世代代都善于捕捉人鱼啊！即使不拿来卖也……”
在一阵心领神会的哄笑声里，他们懒洋洋的转过身，不再搭理亚瑟和他的童话书，转而向浴室走过去。亚瑟一言不发，把书握得更紧了一点。
他们进入浴室，嫌弃地迈过一地水渍，检视空空荡荡的浴缸，四处转悠。亚瑟站在浴室门口，镇定地看着他们。
但宪兵们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毫无章法地随手破坏，用刺刀敲击着地面。亚瑟侧过了身，摆出一个谦卑的送客姿势：“请回？”
“如果让我们抓住你的马脚——”最先说话的那个宪兵怒气冲冲地用刀尖指着他，“你就跟托马斯·库瑞和他的那条人鱼婊子一起沉进慈恩港的臭水里好了！”
“请回。”亚瑟再一次说。
宪兵们骂骂咧咧地走近浴室的大门，亚瑟只是镇定地看着他们还未收起来的武器。皮靴踩在水面上让人心烦意乱，如同毛虫缓慢破茧而出的声音一般。
“啪。”
但这一声是清脆的，明亮的，像玻璃破碎与珍珠落地。宪兵们停住了步子。
“在哪儿？”他们兴奋地说，握紧了手里的刺刀。“它在哪儿？是人鱼！我们找到了！”
“啪。”
又一声。从浴缸底下传来的拍击，如同海浪击打沙滩，泛起洁白细腻的泡沫。
他们分出一个人来用刺刀抵住亚瑟的胸口，而其余人手忙脚乱地搬开浴缸，人鱼就在那儿看着他们，它的眼睛像两颗透亮的海水蓝宝石。
它又用深蓝的尾鳍拍打了一下身边的墙壁，啪的一声。
宪兵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将要到来的奖赏，他们眯起眼睛，如同被等量的黄金照耀得目眩。而人鱼乖巧地任凭他们摆弄，看上去对自己的命运漠不关心。
他们把人鱼抱了起来，间或猥亵地揉搓它光滑的皮肤。宪兵们互相推搡着走出浴室，人鱼毫不反抗地呆在他们怀里。在路过亚瑟身边时，它只是用那双浅而朦胧的蓝眼睛看着他，然后甩了甩尾巴，精准地打在亚瑟握着那本书的手腕上。
破破烂烂的童话掉了下去，掉在污水横流的地上，一双皮靴踩了过去，又一双。
亚瑟低下头，注视着那本肮脏的童话书，一个宪兵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小心点！”他大声说，“看好这个婊子养的！别让他跟托马斯·库瑞一样劫了狱——”
“但他们能跑到哪儿去呢！”另一个宪兵嘲笑道，“全世界都容忍不了肮脏的人畜结合，他们逃避了监狱，就只能死在比他们更肮脏的海里面。”
他们在松懈与轻信里高声谈笑，连看守亚瑟的那个都放松了钳制，转而竭力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人鱼漂亮的尾鳍。而人鱼——人鱼在他面前温顺地舒展开身体，它的每一块鳞片上都闪着光芒。于是宪兵们更加兴奋地围拢了过去，亚瑟透过交叉的手臂看到他们沉迷地抚摸着人鱼，称赞它是个“漂亮的小婊子”，并祝福它能在宪兵队长的床上存活下来。
但人鱼只是看着他——还是那个类似微笑的表情。
亚瑟也注视着它。他上前一步，把宪兵的手臂和刺刀都扭到另一边去，而在惨叫发出之前，人鱼抢先咬开了那个人的喉管。
它含着满嘴鲜血，向亚瑟露出一个真正的，美丽的微笑来。
亚瑟划着他的船穿行在连通着慈恩港的那条下水道里，在那些尸体、蛆虫、腐败和恶心的东西中间。
“我的邻居会发现这次渗进他天花板的污水变得更臭了。”他说，“但对此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抱歉。”
人鱼心满意足地蜷缩在亚瑟的浴缸里，咬着鲜红色的肉块。它愉快地摆了摆尾巴，又把尾鳍绕到了亚瑟的手臂上。
“现在你心想事成了。”亚瑟谴责地揉捏它的尾鳍，“你得到了一个人类，你驯服了我，就像我母亲驯服我父亲一样。现在你得到了一个不灭的灵魂了。”
人鱼停止咀嚼，用那双蓝眼睛盯着他。
“我逃避了监狱，你逃避了一些更可怕的东西。”亚瑟继续说，“现在让我们去往海里吧，比我们的世界要干净得多的海里，前面就是慈恩港了。”
他低下头去，在那张结束了六条人命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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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不愿看自己刚刚写了什么鬼东西的写手转身离去。
过两天可能把这次活动的废稿放出来混更。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祝各位新年快乐！诸事顺遂！年年有余！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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